【黄少生贺】剑圣和鱼03 完结篇
前文：剑圣和鱼01
完结篇就是长，任性。
黄烦烦生日快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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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天？”在屋顶沉思了一下午的黄少天被喻文州的声音唤回现实。他站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腿然后一溜烟爬下去。
喻文州傍晚的时候就变成了人形，但他没有打扰黄少天。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喻文州比黄少天还清楚，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等着，听着黄少天边思考边叽叽咕咕和路过的白云归鸟侃大山。
“文州文州文州，我觉得我想好了，”黄少天笑得依然大大咧咧，但明亮的眸子里却多了一份坚毅，“文州，我要拿到钓鱼比赛的冠军奖杯，然后……”
“再说一遍？”喻文州打断了黄少天的话，他压抑着自己的惊讶没有表现出来。但黄少天看出来了，他拍拍喻文州的肩膀，小天才还是那个小天才，只是小天才才刚刚开始追逐梦想的光。
“别担心文州我不会和你分开的，我们可以一起准备然后一起去拿冠军，打败老韩还有张佳乐他们然后站到领奖台上，我肯定肯定肯定会要求举办方把颁奖礼设在晚上，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文州，你怎么了？”
“没事，”喻文州凑得很近，呼吸轻飘飘地吐在黄少天的耳朵上，似有似无地吻了一下，“少天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晚安少天。”
黄少天话还没有说完，但是浓浓的睡意忽然袭来，他眨眨眼，看着喻文州一个人默默走到他的小木桶旁边变回鱼，影子长长的，比月光还冷清。
黄少天是被摇醒的，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这种感觉和从前魏琛带他出海结果遇上了风浪被晃了一宿一样，他茫然地看着屋子里陌生的陈设，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被人贩子给拐上了贼船。没一会儿他就放弃了，留在他记忆最后的，是喻文州犹在耳畔的呼吸。
“黄少！起了没！”有人敲了两声门后进来。黄少天眯着眼看着宋晓，作为渔村的孩子王，黄少天其实还是有呼风唤雨的能力的，从前最常跟着他的四处撒野人就是宋晓郑轩和徐景熙，他还没来得及把前因后果连在一起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压力山大。
“压力山大啊下午就要决赛了黄少你怎么还在睡啊。徐景熙这个家伙昨晚紧张得抖了一宿呢。”来人是郑轩。
决赛。黄少天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于是他开始旁敲侧击：“我睡会儿怎么了看我心理素质多好啊你还说人家景熙呢你自己一天到晚压力山大的这不是要决赛了吗你们准备好了没有啊会不会拖后腿啊还有景熙人呢……”
“开玩笑吧黄少，怎么能没准备好，你辛辛苦苦带领着我们进了决赛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剑圣黄少天了我们当然不会拖你后腿！”徐景熙也凑进来。
噼里啪啦的垃圾话没停，黄少天脑子也转得飞快，大致意思是他和这仨一起进了参加了比赛，接着大显神威进了决赛，然后下午就要比赛了，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想不起来这就要问喻文州了。黄少天在心里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关键人物还没出现。
“喻文州呢？”
“什么粥？黄少你要喝粥啊我去餐厅给你拿。”听了半天垃圾话的郑轩趁机跑了，脚不够快的宋晓被黄少天一把抓住了。
“跑什么呀跑什么呀我问你喻文州人呢不是问你要什么粥啊是喻文州啊我朋友啊一个大活人好不好……”
被黄少天绕了半天终于找到重点的宋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我们并不认识什么喻文州啊……”
“我的意思是说，”黄少天拿手指比划了一下他的木桶的大小，“可能也不是个大活人吧可能是条鱼吧诶呀总是就我朋友啦可能他会和一个木桶一起出现你们难道没有听我提过他的名字吗，木桶大概有这么大……”
“黄少你是不是……找它？”出去转了一圈的宋晓拎了个木桶回来，黄少天跳下床扒在木桶边上看，暗蓝色幽光的鱼儿摇了摇尾巴，嘴唇翕动，吐了一串泡泡。
“好的好的文州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加油肯定会拿冠军的我肯定会让他们把颁奖礼设在晚上然后咱们一块站上去的你放心吧我都没有忘……”
压力山大，从餐厅拿粥回来的郑轩看见眼前一幕心里想着，黄少的文字泡已经可以和鱼的文字泡交流了真是压力山大。
重要事项检查了一遍又一遍，黄少天抱着保养好的冰雨坐在比赛用船的甲板上看着其他人忙得团团转，他看见了脸比平时黑十倍的韩文清和看起来比平时严谨十倍的张新杰，还有比平时更严肃的张佳乐和孙哲平，他在人群里晃来晃去，终于锁定了一个倾吐对象。
“哈哈哈叶不羞啊叶不羞你居然好意思来，怎么着要不要本剑圣拿个冠军来给你瞧瞧啊哈哈哈从今天起就是你找我PK啦……”
叶修叼着烟，对垃圾话充耳不闻，等黄少天说累了才幽幽吐着烟圈：“哥还舍不得沐秋呢你居然舍得那手残。”说完这句话，叶修心满意足的走了。
留下一个愣在原地的黄少天。
黄少天琢磨着这句话的深意，然而很快他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他，他环顾四周，和那个大小眼对上了。他蹦蹦跳跳地朝那个大小眼跑过去，凑近了看发现大小眼的眼睛更加不一样大了。
大小眼后退了一步，选择性无视了黄少天没礼貌的哈哈大笑：“你好，我是王杰希。”
黄少天还在笑。
王杰希只好无奈地继续说：“黄少天，在做什么决定之前，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
黄少天立刻止住了笑，警觉地看着这个大小眼，他的眼睛不仅是大小不一样，而且若隐若现似乎泛着不一样的光，就像是喻文州的鱼鳞一样。而且，黄少天注意到，王杰希是甲板上唯一一个和他一样，一个人站着的人。
“有些代价值不值得付出，希望你能够想清楚，不要后悔。失陪了。”
黄少天走到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忐忑，虽然他记不清中间的波折但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毕竟冰雨一直在他的手里。可是叶修和王杰希的话让他不安，他比赛前一直在和喻文州说话，喻文州也还是吐着泡泡回应他，看起来和平时并无两样，他知道这个不安的源头是喻文州，可是喻文州很好，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比赛开始，黄少天娴熟的上饵，甩竿，冰雨的竿身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开头很好，宋晓一行都忍不住在心里叫好。黄少天静静地坐着，抿着唇，用上了十足十的耐心，很快有鱼上钩，其他选手也渐渐开始有了收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黄少天的情况很好，但最好的是王杰希，他的鱼上钩的频率并不是很高，但无一例外上来的均是大鱼，稳稳地和其他选手拉开差距。还有半个小时，黄少天收了一次竿，稍微调整了一下细节，换了饵，甩进海里，一圈一圈的涟漪荡开，就像是喻文州吐出的泡泡在水面轻轻破掉那样。
水面平静了许久，一直都没有鱼再上钩，王杰希看起来已经是稳操胜券。但黄少天没有放弃，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最后五分钟，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他深呼吸的空档鱼竿开始剧烈的晃动，黄少天眼疾手快抓稳了鱼竿开始回收，毫无疑问是条大鱼，是一条顺利收竿就能让他赢过王杰希拿到冠军的大鱼，冰雨被压出了一个狰狞的弧度，弯曲得如此剧烈，黄少天手臂一直在抖，但他控制着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毫无差错。和大鱼对峙了五分多钟，最后一刹，黄少天终于挥起了竿把那条大鱼甩到了甲板上。
一条足有黄少天半身的大鱼，鱼鳞隐隐有暗蓝色的光。大鱼死死咬住鱼钩，渺小的鱼饵早就看不见了，只看到钩子穿破了上颚，唇上汨汨的渗出血。
黄少天的不安终于成了现实，他根本没有想到喻文州会自己上钩，他还没有空暇去消化这个巨大的玩笑，他有点生气，又有点心疼。
但周遭没有给他机会，蓝雨的众人已经冲过来抛举他，他在一上一下的颠簸中艰难地寻找喻文州的踪迹，主办方已经围成一团在讨论这条大鱼，专家学者也围了个圈子讨论这条大鱼的品种等等，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沮丧不已，现场冷静着的人只剩下了两个。
叼着烟的叶修和站得笔直的王杰希。他们都直直盯着被一大堆人为着的喻文州，叶修转过身吞云吐雾，而王杰希在一瞬间和黄少天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他很惋惜地摇着头，叹了口气。
主办方把黄少天从蓝雨众人的手里解救出来，主持人抓起他的右手向着镜头高喊“剑圣为王！”剑圣为王，观众声嘶力竭地喊着，声浪一波一波冲撞着黄少天的耳朵，其他选手也纷纷开始鼓掌。人群相继过来围着黄少天祝贺，主办方的人示意黄少天站到他的大鱼身边说句话，一群人推着黄少天，欢呼声起哄声烧得苍穹之西浓浓的红，像是红酒，却烈得让人流泪。
黄少天终于被人群推到了喻文州的面前，血已经在鱼头的位置画出了一个残缺的圆，有人扯掉了喻文州嘴里的钩子，鱼身狠狠一颤，甩起的尾巴打得甲板摇晃一下，打得黄少天的心砰得碎成渣滓。人群渐渐散开，给镜头和话筒前的黄少天留出了位置，等着他说几句震惊世界的豪言壮语。
而黄少天不负众望做了一个震惊世界的举动，他一把抱起半身高的大鱼哗的一声跳了海。
海面上只剩下嫣红的血。
“少天，咳咳，醒醒少天。”黄少天迷迷糊糊地吐了好几口水，终于睁开了眼睛，暗沉沉的天空，弦月残星，呼啸的海浪和温暖的海风一一唤醒了他的意识，然后他挣扎着坐起来，就看见了捂着唇歪在一边吐血的喻文州。
“文州文州，”黄少天翻了个身去帮忙，他不知道他游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喻文州的陪伴让他觉得很安心，除了他上颚的伤口，“文州你把手拿开我给你看看你别挡着你疼不疼啊出了这么多血肯定很难受啊文州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就咬钩了你知不知道咬钩子真的很痛的啊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呢。”黄少天说得越来越小声，他何尝不知道喻文州是为了他，但他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实实在在的发生，如果喻文州的鱼身落在了主办方手里，只能有死了这一条路可走。
“我没事的，”喻文州还是捂着唇，“抱歉啊少天，你的愿望没有实现……”
黄少天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喻文州，他湿漉漉的衣服贴着喻文州：“文州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愿望怎么能这么实现呢愿望当然是要你和我一起实现的啊才不是什么要牺牲你来给我实现的之前叶修和王杰希跟我说了好多奇怪的话如果我当时反应过来就好了你就不会受伤了。”
黄少天松开他，双手从环抱变成按在喻文州的肩头，他直直看着喻文州的眼睛，眼眸深邃得像大海，让人看不清他的心。但值得庆幸的是，黄少天能看清自己的心。
“钓鱼冠军是我的愿望没错可是我真正的愿望是和你一起拿这个冠军，我可以有一个冠军，可以有很多很多个冠军，但我希望每一个冠军都是和你一起努力拿到的。我拿了冠军之后还有别的愿望比如说换个大房子然后和你一起住进去，或者我们一起去吃遍世界上所有好吃的当然是和你一起吃的，还有很多很多我想做的事情但是每一件事情我都希望你可以一直在。文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可以一直在。”
因为黄少天的行为，主办方最后把冠军给了王杰希和他带领的微草。而王杰希在船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有人敲响了王杰希的门。他顶着大小不一的两个黑眼圈去开门，不速之客喻文州礼貌地和他道了早安。
一杯茶的功夫，王杰希已经大概猜出了来龙去脉：“不要太心脏啊喻文州，你这么算计黄少天他知道吗？”
喻文州抿了口茶，笑得春风和煦。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故意自己上钩，然后让黄少天心疼，破坏了他原来的愿望间接迫使他许下另一个愿望——让你拥有人身，可以一直陪着他。这样你可以一直维持人形的目的就达到了……”说着说着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从喻文州进来开始他就没有感觉到喻文州身上的魔术的气息，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喻文州，一个疑问浮出水面。
直到喻文州喝完一杯茶，王杰希终于难以置信地说话了：“喻文州，你，你放弃了你的魔术……”
喻文州起身，向王杰希行了个礼：“尊敬的魔术师王杰希先生，正如你所见，现在的喻文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人形的魔术师。作为魔术师的我，只能用魔术来实现少天的一个愿望，而作为普通人，我可以用我的双手，和他一起努力，去实现他所有的愿望。至于算计他，那自然是没有的。”喻文州苦笑了一下，其实是因为同样拥有魔术的王杰希在这里他不敢轻举妄动不得已自己咬钩，歪打正着，让他自己和黄少天都认识到了彼此对对方的需要。
“因为魔术，我活得太久，直到遇见少天，我才明白我拥有魔术的意义。我只是个普通人，会和少天一起变老，然后一起死去，魔术和永生，是我为了实现这一个愿望付出的代价。”
“但是我可以一直陪着少天，去实现他所有的愿望。魔术师先生，希望您也能找到魔术的意义。”
喻文州和王杰希道别，从长长的回廊里转出来后就看见了靠在柱子上等他的黄少天。黄少天眯着眼睛，轻声哼着歌。
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来，一室明亮，却都不如黄少天，让喻文州觉得那样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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